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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紅著眼眶,問我,怎樣我才能進入你的心?

我笑了,很輕很輕。
像是今晚的月光,在墨黑的夜幕上吐出的淡淡的嘆息。

原來,我忘了告訴你,我的愛情房間是沒有門的。
它原先是有的。只是現在它不見了,遺落在時間之河那條從不稍停的流淌中。


雖然我依稀還記得它的模樣。
曾經屹立在永恆和承諾之間。
用永恆和承諾打造的,我的愛情的房門。
許多人輕易的推開,然後離開,我什麼也不留,甚至連很淺很淺的記憶也模糊了。
頂多頂多,只是在失眠的夜裡,偶然又想起那第一次的關門聲,重重的,迴蕩在耳邊的聲響。

關於第一個推開的男人。
說真的,我怎麼也記不起來他的面容,在幾年之後的現在。
對於他的印象,只剩下高度,他一百八十幾公分高的白色襯衫的背影;還有他印在我額頭上,沒有重量的吻。

他的吻,向來很輕,像是涼涼的薄荷茶。
喝的時候,就算是滾燙的,也還是有一點冷,像是夏天清晨淡淡的霧,在溫暖中的微寒。
第一次見面的時候,他就告訴我,他不要當那隻我犧牲血肉去餵養的鷹。
他寧願當我的浮木,是我在飄泊許久之後,唯一需要的,活命的倚靠。
所以,在我的愛情裡,他向來只是在房門默默的放上一朵白色的玫瑰,只在門口輕輕的喚……要我探出頭來,陪他簡簡單單的散散步,聽聽他的故事。

許久之後的現在,我才知道。
艷紅的玫瑰太浮濫,粉色的玫瑰太夢幻,鵝黃的玫瑰太傷感,只有素顏的白色玫瑰,它的美麗是緩慢的,卻可以抵擋時間的摧殘。
連凋謝,在記憶的冊頁上留下的印子,都像是薄薄的雲霧後透出的月色,沒有繁華過盡後,更形頹唐的難堪。

只可惜,那個年輕的我,怎麼也不能領會那種淡味的浪漫。
一心一意想尋找煙火的燦爛,不能也不願停下腳步去觀看,那平凡的日光。
那融攝了七彩絢爛之後,提煉出的簡單的永恆。
所以輕易的負了那個男人,只因為他需要時間把喜歡焠鍊成愛。
年輕的我,等不及,所以輕易的說出口:就像我快要沒電的手機一樣,我的愛也沒電了,要是等等通話中斷了,那我們也就這樣算了。
於是,在必然的中斷下,我不眷顧的轉身。
徹徹底底,跟他斷了聯繫。
甚至那年,在剛剛進入我的生日那天的零點零分,我的手機還出現了他的留言,我也沒有任何任何的回應。
那時的我,從來不回頭,從來我的視線只注視著前方。

年輕的我,唯一的本錢就是時間。可惜最不願意去付出的,也是時間。
不願去等待,去花時間發酵原本可能成為一罈美酒的機會。
只想快速的拆封,快速的決定,希望遇上一罈現成的美酒。
所以,一再的錯過,一再的,在離開之後發現離開的人的美好,卻又馬上開始下一段替補,從來不願意去等。一次又一次的,傷人,也被傷。
像圍繞在同一個圓心,不斷往外播散著的同心圓,其實是憋腳的不斷重複播映的第四台電影。

不知不覺,我的門愈來愈重,愈變愈窄,愈來愈難被開啟。
終於有一天,我發現,愛情的門不見了。
門不見了,一下子,所有的人都進不來了,只能在外圍張望著,尋找著,而我在裡面怔怔的望著。
原先的門的位置變成了一道牆,我卻無力重開新的門。
雖然,我還在房裡,喃喃地唱著微弱的情歌。
所以,也許你是被我微弱的歌聲所吸引,或者你是好奇牆後的我的模樣。


我必須告訴你,現在,我的愛情房間沒有門。
沒有門的愛情房間,有的只是時間留下來的疲累的風沙。
像是額上那個失去體溫的吻,只有記憶中的位置。
只能在失眠的夜裡,輕輕哼著那首他曾唱過的歌:情歌真偉大,愛過的人別聽他。如果有個人為你淚如雨下,記得把他帶回家……


對了,順道提醒你,如果歌聲太傷感,請你不要駐足聽。


在所有的星星都選擇背棄的時候

因為你

我的世界有了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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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wumam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